温子良做了个梦。
梦里他身处熙熙攘攘的十字路口,人来人往,他被拥挤的人潮推搡着。
凉风攀上路边的槐树枝,他突然感到一道灼热又隐忍的目光投射而来,温子良不知为何,心脏蓦然剧烈跳动起来,唇角不可控地颤抖。
他转过身,隔着喧嚷的人群一眼望见了一个女人。
那是个漂亮的女人,柳叶眉,小巧鼻,朱唇含情,正笑眼盈盈凝视着温子良。
温子良的心脏传来阵阵剧烈且从来没有过的悸动,女人浑身散发着致命的魅柔气息,他的眼睛简直移不开,一种莫名的信念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脑海里。
我上辈子一定见过她,一定的。
温子良冲动地想要越过人群去女人身边,而就在这时,他忽然头晕目眩,失重感骤然袭来,只来得及看女人最后一眼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。
温子良坐起身,神情恍惚,还沉浸在方才的梦境中无法自拔。女人的俏容在他眼前挥之不去,醒来的落差感一瞬间让他抓狂。
他想寻找到那个梦里的女人。
温子良对梦向来信崇,这次如此强烈的感觉更让他笃定这次梦一定不一般。
“说不定是预言梦,或者想告诉我什么。”温子良低声道,顺手打开了电脑,屏幕亮起来,壁纸是宅男喜欢的动漫女神。
他搜索了一下梦里的内容,快速浏览着网友给出的答案,忽然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,心满意足地起身拉开窗帘,伸了个懒腰。
然而温子良没有注意,身后亮着的电脑屏幕上那条原本静静躺着的答案,却倏地变幻成漂浮着的一行血字,赤猩狰狞,只一瞬又恢复了正常。
那行答案写道:“你相信前世今生么?或许是命定之人今生的遇见。”
02
温子良期待着今天会发生点什么。
可周遭的一切都平平淡淡,无一丝波澜,日子如常,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人闯进他的生活。
温子良有些沮丧,郁闷地怀疑昨天的梦或许没什么特别的关窍,只是自己想多了。
然而入夜,他又做了一场梦,这次的梦弥漫着暧昧与旖旎。
他来到了一个充满古香、贴着大红囍字的房间。烛火缱绻,床上坐着个凤冠霞帔的新娘,脖颈纤细,身姿窈窕,隔着盖头都感觉得到是个美人。
温子良对这房间有着意外的熟悉感,他看着面前的女人,胸膛中忽然迸溅出和看见昨天梦里女人同样的悸动。
他激动起来,不受控制地抻臂要去撩新娘子的红盖头,离得这么近,他却突然瞧清了新娘发髻上垂落的珠饰在细细颤抖。
他怔愣,这才发现新娘全身都在不住地颤抖,像是在害怕什么。
不待温子良反应过来,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,几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携着森凉的风急匆匆地跑进来,与此同时,安静坐在床上的新娘忽然一把扯下盖头,面容惊恐地撞开丫鬟往外逃。
温子良这才看清女人的脸,饶是先前幻想过,也不由得呆了一瞬。
女人实在是漂亮得过分,脂腻如敷粉,秀靥明眸,一副纯净的清弱芙蓉模样,只不过此时她似乎在恐惧着什么,面色煞白,五官都皱到了一起。
丫鬟们慌忙将女人围在中间,按住她的脊背,蓦地从背后抽出麻绳一圈又一圈地将她牢牢桎梏起来。
温子良这下是彻底呆住了,也发现了这些人压根看不到他的存在,帮新娘突出重围的想法不切实际,只能硬着头皮观望局势。
女人拼命挣扎着,身子撞倒了木桌,桌上燔燃不熄的蜡烛滚落下来,灼焰正好烫在女人的白净的额头。
她尖叫了一声,涟涟泪在颊面蔓延,丫鬟们却无动于衷,强硬地将女人拖起,按在了梳妆镜前。
丫鬟们围成一团,温子良看不清楚具体情况,只能隐约瞧见她们在她的脸颊上搽涂着什么,女人一直在嘶喊哭叫,偌大的院子里却只有一轮凄清空濛的月冷冷垂着。
直到丫鬟们停手散开,温子良才能看清楚女人到底被她们做了什么。
只是这一眼看过去,温子良如遭雷劈,魂散胆裂,一股凉气从脚底直蹿天灵盖。
女人原本的清丽面靥上赫然被搽满了悚人的腮红,她的脸也像被糊了一层厚重的面粉似的,僵硬又怪异,看起来就像个穿了艳红喜服的纸人。
屋外已大夜弥天。
丫鬟们又开始了动作,她们木着脸扯起女人,推着她出了门,去了院内的一棵老槐树下,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副棺材。
丫鬟们强制性抬起女人瘦弱的身子,不顾她的求饶哭泣,毫不留情地将她直直丢入棺材中,眼看着就要合上棺材盖。
温子良瞪大了双眼,这是……冥婚?!
一瞬间,他什么都忘了,飞扑上前想要撑住棺材盖,嘴里大喊着:“你们在做什么!”
手指堪堪穿过棺材的虚影,温子良根本触碰不到盖子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棺材盖合闭,隔绝了女人的氧气与哭喊。
可就在合上的前一刻,温子良瞪大了双眼,他从缝隙中看到了棺材里的另一个人,那是个面色惨败的男人,嘴唇青紫,双颊凹陷,眼窝乌黑,看上去如同僵尸般渗人。
可让温子良几乎喘不过气的是,那个男人竟和他长得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。
这、这怎么会……
他慌了,瞪着棺材踉跄后退了好几步,却被掉落的槐树枝绊倒,一屁股跌坐在地上。
“红尘寂寞,君是黄泉鬼,怎奈要活人作陪。夫妻并骨葬,下了冥府莫告状。”
这时,不远处的槐树后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吟唱,语气幽怨,如哭如诉。
温子良毛骨悚然,身子僵得站不起来,只好用脚蹬地往后蹭,裤腿上沾满了灰尘和泥滓。
一个女人唱着,慢慢从树后绕了出来,面上带着浓烈的恨意与不甘,死死盯住了温子良。
03
“你……你是那个女人?”
温子良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棺材,又抬头惊惧地望着女人。
“你记起我了呀?”女人笑得灿烂,却透着一股颓败暮色的凄凉,“我是暮娘啊。”
温子良紧阖齿排,生怕忍不住尖叫出来,他摇着头,鼻腔里挤出一句模糊破碎的“不可能”。
“前世你把我害得好惨,就因为你托梦说孤单,你的好家人们就将我骗来绑了,逼迫我做你的冥婚妻子,去地底下陪你!”
暮娘敛了笑,满腹恨水,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:“温子良,你的命定之人,前世未了之缘就在你面前,你怎么不笑啊?”
还在颤抖的温子良猛地抬起头,他骇然:“命定之人……那个答案……”
暮娘不语,款步来到他身前蹲下,突然用布满了狰狞疤痕的指腹抚上了温子良的脸,带着怨戾将唇贴近了温子良的耳:
“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么?”
温子良战栗,恐惧到了极点。
“我被闷在棺材里活活憋死,我拼命求救,可没有一人来救我,我的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擦过棺材盖,破皮,流血,火烧火燎地疼,我就在绝望和窒息里孤独地死去了。”
暮娘此刻与方才笑意粲然的模样迥然不同,她的指腹像毒蛇吐着红信,在温子良的脸上攀爬。
温子良拼了劲扭过头,根本不敢看她。他哆嗦着,眼神飘忽,抖嗓道:“求、求你,求求你放了我吧!我根本就不知道上辈子的事情啊!”
暮娘又笑了,恶狠狠地掐住温子良的下颌,将他的脸掰过来正对自己,笑得益发深:“前世债今生偿,虽迟了些,但这债终究是你的。你有没有听说过,出现在梦里的人,不一定是你的命定之人,还会是来借你命的人?”
“我不杀你,就把你这具身体借给我吧。”她轻喃着,“用了你的心,我就不会痛了。而你,就永远被困于这梦境中吧。”
温子良来不及惊呼,感到意识一阵阵模糊,困意狂遽袭来,他急了,狠狠捏了一把大腿,上下嘴皮如镰刀割麦般飞快地张合了几下,像在呼唤什么似的。
暮娘准备离开的步子顿了顿,又折了回来,她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:“你在干什么?”
彼时,一阵缓缓念咒声倏忽响起,温子良如获大赦般狂喜起来,手脚并用地直起腰,而一旁的暮娘却突然感觉到一股侵入骨髓的刺痛,她慌忙低头望向自己的身体,发现它正在慢慢变透明。
“温子良,闭上眼,你就可以出来了。这女鬼是依附槐树而生的怨灵,槐树枯死,她就消逝了。但你们二人的阴缘纠葛未清,她命不该亡,故我只暂削槐树一半的力量,你且闭上眼,出来吧。”
一阵苍老而低哑的声音缓缓流淌进二人的耳间。
梦境外,一位身穿道袍的老人正闭目站在温子良的床前,他是温子良前不久遇到的一位道士,因看出温子良有不祥之兆,就被他千恩万谢地请来以备不防。
没想到这不祥之兆当真应验了。
梦境内,温子良方才还悚然,这会有了底气歹念骤生,他喘着粗气左右望了两下,提步就拿起院中角隅放置的砍柴斧头,携着怒风一斧头砍在了那棵槐树上。
槐树被砍裂的地方开始往外渗血,暮娘根本来不及阻止,她开始大声尖叫,捂着头无助地看着自己的身子一点点消失,却毫无办法。
温子良心满意足地笑出声,闭上眼,意识逐渐模糊。
片刻后,床上的人悠悠转醒,睁开了双眼。老道士叹了口气,缄默着摇了摇头,向人颔首示意便转身欲离。
而醒来的温子良呆了片刻,忽然从床上一跃而下,疾步走到全身镜前。
片刻后,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。他弯着眼,抚上自己的心口处,勾唇道:
“我再也不会痛了。”
门口的老道士闻声复又摇首,眼里晦暗不明。
真正的温子良不知道,那棵树不仅是消灭暮娘的核心所在,更是梦境的维系,他砍除了槐树,同时就切断了维系梦境之物,魂灵将永远被困于梦境中。
而暮娘则先一步顺着老道士给温子良开出的道路借了他的肉身,即便槐树被砍,她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了。
道士长叹一口气,抬起头跨出了房门。
终是恶念锁人心,作孽不可活,前世债,今生偿尽。
我读小学时非常流行集体去看电影,那时最喜欢看巜刘三姐》,我们那每次放电影都在三公里外的中学运动场,每次放电影家家户户都早早吃完晚饭,年轻的,年幼的三五成群结队而去,看完电影9:40左右差不多十点了,农村的夜晚巳经很安静,刚刚结伴同行的小伙伴们有的看到一半和大人先回去了,有的走散了。心里那个慌呀,急得差点掉眼泪。因为回家的路两旁全是稻田,其中还要经过一条小溪,溪边有一大丛竹子,以前听老一辈人说小溪里淹死过一个女的,每到夜黑风高的晚上都会穿着白衣裙坐在竹子边洗头,梳发,小小年纪的我是万万不敢一个人回去的,这时,一个同来的小伙伴找来了,她哭了,我们拉住了彼此的手,赶紧往家赶,一路上竟然没见到一个人,我们俩走走跑跑,走到小溪边时,两人撒腿就跑,连头也不敢回。那次惊吓之后,没有大人带着,我再不敢去看电影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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