翼王石达开是太平天国最富传奇色彩的将领之一,16岁应邀出山,率四千人参加金田起义。20岁获封翼王,是“首义五王”中最年轻的王爵。24岁在九江、湖口大败曾国藩的湘军,把江西八府五十余县归入天国版图。32岁在四川成都英勇就义,行刑至死不出一声,被观者叹为“奇男子”。石达开(1831—1863),小名亚当,绰号石敢当,广西贵县客家人。他不仅是太平天国的杰出将领,也是天国罕见的文武全才。在经营安庆期间,开科举,选官吏,订税法,建立起省、郡、县三级地方行政体系,使太平天国真正具备了国家的体制规模。
扬鞭慷慨莅中原,不为仇雠不为恩。只觉苍天方愦愦,要凭赤手拯元元。三年揽辔悲羸马,万众梯山似病猿。妖氛扫时寰宇靖,人间从此无啼痕!——石达开绝命诗
1857年5月,在京提理政务的石达开受安、福二王钳制,为避免成为第二个杨秀清,秘密逃出天京,在安庆誓师远征。这是他人生中的重要转折点,此后率部转战十余省,行程五万余里,最终兵败于大渡河畔的紫打地(今四川雅安市安顺场)。
为保全部下性命,石达开“舍命以全三军”,携长子石定忠、宰辅曾仕和、中丞黄再忠、丞相韦普成向四川总督骆秉章乞降。在投降前,石达开的五位王娘抱着两个孩子投河自尽,刘王娘携初生婴儿石定基乔装出走,后来被土司千户王应元俘虏处死。自此,石达开留在身边的儿子只剩下年仅5岁的石定忠。1863年6月27日,石达开、曾仕和、黄再忠三人被押赴刑场受凌迟酷刑,从始至终不出一声,观者无不动容,叹为世间罕见之“奇男子”、“伟丈夫”。
供自金田发难之后,一切悖逆情状历历如绘,枭桀坚强之气溢于颜面,而词句不卑不亢,不作摇尾乞怜语。自言南面称王十余年,所屠戮官民以千万计,今天亡我,我复何惜一死!临刑之际,神色怡然,实丑类之最悍者!——刘蓉《复曾沅浦中丞书》
石达开死后,四川总督骆秉章在给朝廷的奏报中有这样一句话“其子石定忠,现年五岁,例应监禁,俟及岁时照例办理。” 这句话证明石定忠因年纪幼小,不便受刑,按例监禁,到法定岁数时再照例办理。按照《大清律》,反逆案子孙如年在十岁以下者,牢固监禁。仅年届十一岁时,再行解交内务府,或阉割后送交皇宫服役,或发往新疆等地给披甲人为奴。
关于石定忠的下落流传着几个不同的版本:
留传最广的说法
晚清文人费行简记述,石达开死后不久,石定忠因见不到父亲而日夜啼哭,四川按察使杨重雅指派狱卒用布包石灰堵其口鼻致使窒息而亡。动手前,狱卒谢福以实情相告,年仅5岁的石定忠问道:“我死之后就可以看见父亲吗?”谢福答:“可以在天上相见。”石定忠听后遂破涕为笑。
定忠自不见其父,日夜啼哭,由杨重雅建议,以布包石灰堵口鼻压毙之。未毙前禁卒谢福以实告之。他问:‘我死可见父乎?’谢说:‘正好见于天上’。他遂破涕为笑,指所佩玉牌高谢曰:“此我生日天王送的,你们不要拿去。”被害时顷刻即死,死后闻葬于庆云庵旁,但亦不能确指其处。”——费行简《关于石达开幼子石定忠的下落》
最不可信的说法
晚清文人李伯元的《南亭笔记》记载,石达开就义时把幼子托付给骆秉章抚养,快到成年之时,秉章问他何以自立,定忠答惟有为父报仇,秉章闻听大为惊恐,遂派人将其毒杀。这个说法根本不切实际,骆秉章在石达开死后四年就病逝于任上,根本就不可能抚养反贼之子直至成年。
最富传奇的说法
史学家任乃强记述,说石定忠因年幼未死,改名为时雨化,进入绵州州学,光绪丁酉年(1897年)中举,分配到贵州当知县。因为与邛州龚秉衡为同科举人,又一起分配到贵州做官,交情颇深,于是石定忠把身世来历相告知。
石王子定忠,以齿稚免役,不知何故,其人竟未死,改姓名曰时雨化,入绵州州学。光绪丁酉,与邛州龚秉衡玉帛同拔,又同分发贵州作知县,甚相得,尝密告龚,实翼王子也。——任乃强《纪石达开就擒被死事》
石定忠是跟随石达开一起投降从而入狱的,骆秉章等人上报朝廷的奏折也没有隐瞒此事,说明石定忠是人所共知的逆犯之子。替逆犯之子脱罪,还让他入学读书,从而中举做官。这种说法简直可以收录到阿拉伯民间故事集——《天方夜谭》中。
综上所述,由于史料上对石定忠的说法各不相同,难以辨别真伪,最大的可能是在石达开死后不久即在狱中被害。古代监狱的条件极为简陋,不要说是年仅5岁的幼儿,即便是身强体壮的成身人在那样的环境中待久了都难免百病缠身。更何况历朝历代,逆反都是诛九族的大罪,身为逆犯之子的石定忠必然难逃一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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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记载,石达开共有三个儿子,均死于石达开遇阻大渡河前后。1864年6月4日石达开军分别抢渡松林河和大渡河失败,转向东进,于6月10日到达大渡河另一支流老鸦漩西岸的利济堡,该处水势比前两处更为险恶。渡河无望,他的五位妻子抱着两个幼子,相拉着投河自杀。石达开身傍就剩下一个五岁的儿子石定忠。
石达开受部下变节分子利诱,为保住所部活命,携石定忠到清营接受遣散。结果最终被四川总督骆秉章凌迟处死。对于石定忠去向,有记载说,因年幼小无法执行凌迟,等长大后再执行。更有说法,石达开托骆秉章抚养石定忠,定忠长大后想为父报仇,被骆毒杀。
我以为以上说法不成立,当石达开携子投清营时,为表明真心放弃武装,下令剃发、打碎渡河器械、把兵器投入河中。当时,还有总兵员八九千人,遣散老弱四千余人,二千壮兵留居大树堡关帝庙,二千人徒手随石达开往清营。到清营后,根本就没有石达开谈条件的可能,一场审讯接一场审讯,当然不会有什么结果,不到半月石达开便被处死。对于石达开余部,被遣散回籍者,遭沿途截杀;未回籍者给奴隶主做奴隶。随石达开到清营及关帝庙居留者,全被清军及地方武装分别杀死。试想,石定忠是被石达开公开带到清营的,为众人所见,谁敢藏匿?谁敢抚养?石定忠断无生理。所谓凌迟杀人,只不过要折磨被刑之人,其目的仍然是杀人,用个残酷的方法把石定忠杀死就交待了,有谁为了个石定忠自找麻烦。骆秉章是石达开同乡不假,但绝不可能抚养石定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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