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据零散的史料记载,宫女内部是分等级的,但是这个等级不像官品之类的那么明确。在一份康熙朝的奏折档案中,对于宫女有“大女孩”、“小女孩”的称呼,应该即是所谓大宫女和小宫女。但是“大宫女”的“大”指的是年龄还是等级,这就不好说。一些晚清的资料则说,宫女在学习一年之后,“分头等、次等。头等伺候起居,次等尚衣尚饰。”有可能是大宫女和小宫女的具体划分。
这里要注意的就是,《宫女谈往录》中说宫女不能识字,但是实际上清代宫女是可以识字的。同书还说宫女地位不如太监,实际上清代宫女地位均高于太监。如清宫明确规定,太监行路遇到宫女子时,皆由太监让路。可见宫女的地位相当高。至于识字,清代有不少宫女都是官宦世家的,比如说大学士英和的姐姐最早就是宫女,其家以诗书传家,不可能不识字。
另外,道光三年有一份内务府审讯宫女的档案,里面提到,宫女得喜和得寿,都是道光二年入宫的新人宫女。当时有个叫全福的十九岁宫女,从十岁就入宫当差,已经九年,是得喜的“姑姑”,相当于老师。
综上所述,宫女内部可以以“前辈宫女”和“新晋宫女”来进行区分,这也可能是“大女孩”和“小女孩”的区分方法之一。
至于“姑姑”这种老师的身份,有的时候是以前辈宫女作为老师,有的时候则不是。根据容龄的记录,一些宫女入宫之后是拜太监为师学习的。清代档案一般不记在这些,偶有记载则写作“某某主位下学礼仪女子”,那么应该是和同主位下的前辈宫女学习。所以新晋宫女入宫之后,不仅有“姑姑”,还有其他的负责老师。具体情况还要再等新的档案发现。
等级代表尊卑有序,那是封建思想和礼教里很基础的东西,别说皇宫里边,就是簪缨世家、书香门第里边的丫鬟、仆从也是有等级,各在其位,各司其职,不许不懂尊卑,乱了其中的身份。
比如《红楼梦》里边的丫鬟,像宝玉身边的晴雯、袭人,是主子身边的贴身丫鬟,做的是照顾主子起居、帮着主子传个信话之类的活儿;麝月、秋纹又次一等,做着端茶倒水之类的活儿;再次一等的就是小红那样的丫鬟,做着浇花司炉之类的活儿;还有坠儿这类的小丫鬟以及近不了主子身边的粗使丫鬟,干着扫地洗衣之类的粗活。
贾府如此,规矩更加讲究的皇宫,等级更加细化,规矩也更加森严。其实宫女已经属于地位卑下,可是这种卑下中还是分成若干等级。掌事的、贴身的、细活的、粗活的,以及各司其职的宫女,她们的等级分制会比贾府更细更多。而且清宫中宫女要遵守的宫规也很严苛,比如她们吃饭不能吃饱,免得打嗝会有不洁之气熏到主子;还有不能多吃多喝是为了避免在当值时想去如厕;夏天再热,宫女也不能喝冷饮,食冰碗,免得肠胃不适,腹泻频急,会失仪失规;宫女连睡觉都不许仰睡,因为每座宫殿里都有神,宫女仰睡会亵渎神灵……
那么多严苛的规矩下,还分等级,维系着尊卑有序的封建制度,什么样的日子,难以想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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