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说没有存在感的人,居士我首先想起了一个人——《神雕侠侣》中的郭破虏。
郭破虏是郭靖与黄蓉的独子(在古代女儿算是别人家的人),家世显赫。郭靖是名满江湖、为国为民的郭大侠,为南宋镇守襄阳数十年,抵御蒙古人的铁骑,保全了汉人的半壁江山,因此天下群雄大半归心。黄蓉是天下第一大帮——丐帮的帮主,父亲是桃花岛主黄药师。郭破虏的出身,在江湖中是独一份的,比王思聪还王思聪。
然而郭破虏却是平平无奇、默默无闻,甚至最后金庸都把他忘记了。
郭破虏和郭襄是一对龙凤胎,然而两人的命运从一出生就截然不同。
首先两个人的相貌就全然不同,婴儿郭襄眉清目秀,婴儿郭破虏却是相貌朴实,一个继承了母亲的美貌,一个继承了父亲的普通相貌:
那婴儿刚好脸向窗口,杨过瞧得明白,但见他方面大耳,皮色粗黑,脸上生满了细毛。那女婴郭襄他曾在怀中抱过良久,记得是白嫩娇小,眉目清秀,和这壮健肥硕的婴儿大不相同。(《神雕侠侣》第二十六回)
郭襄先出生,她刚一生出来便被小龙女抢走,要用她去绝情谷换取半枚绝情丹,以救杨过的性命。郭襄还在襁褓之中,便经历种种险境,最终却都是有惊无险,她喝过豹奶,住过古墓,饮过玉蜂浆。
而郭破虏呢?他被生下来就没什么事了,居士我认为,金庸描写郭破虏的出生,就是为了让小龙女有机会抢走郭襄。假如黄蓉只生了一个,当时郭靖、黄蓉两大高手在场,小龙女决计无法将婴儿抢走。但正是郭破虏的到来让郭靖、黄蓉手忙脚乱,小龙女才有机可乘。
杨过恍然大悟,才知黄蓉一胎生下了两个孩儿,先诞生的是女婴郭襄,其后又生一个男婴。当生这男婴之时,女婴已给小龙女抱走。(《神雕侠侣》第二十六回)
在教育问题上,郭靖和黄蓉吸取了郭芙的教训,对郭襄和郭破虏严加管教:
郭靖夫妇惩于以往对郭芙太过溺爱,以致闯出许多祸来,时郭襄和郭破虏便反其道而行之,自幼即管束得极是严厉。(《神雕侠侣》第三十五回)
然而两人的性子却全然相反:郭襄生性不拘礼法,自由自在,被称为“小东邪”,很像外公黄药师;郭破虏却是沉稳庄重,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内向沉闷,他继承了父亲郭靖的性格,却没有郭靖那么好的运气,以至于默默无闻。
在风陵渡口,郭襄一时兴起要去见识神雕大侠,结果引发了一段曲折的故事,从此“一见杨过误终身”。甚至有读者猜测,金庸先生本想写小龙女身死,杨过与郭襄在一起,足见郭襄的戏份多种。而郭破虏在风陵渡口却只能当背景板,毫无戏份。
郭襄十六岁生日,杨过来到襄阳城中,大张旗鼓地给她过生日,轰轰烈烈,风风光光。然而却没有人想到,那天也是郭破虏的生日。黄药师来到现场,也只瞧了瞧外孙女郭襄,问了问她的武功,对郭破虏提都没提一句,便飘然而去:
黄药师不答,向郭襄招了招手,笑道:“孩子过来,让外公瞧瞧你。”……黄药师问了几句郭襄的武功,转过头去,要招呼杨过近前说话,一回头,只见他身影微晃,已走出校场口外,说道:“杨过小友,我也走啦!”长袖摆动,一瞬眼间已追到了杨过身边,一老一少,携手没入黑暗之中。(《神雕侠侣》第三十七回)
襄阳大战中,杨过击杀蒙古大汗蒙哥,解了襄阳之围,于是众人赶赴华山祭拜洪七公的坟墓,其实主要是游玩而已。在小说的这一部分内容中,金庸唯独没有提一个人的名字,那就是郭破虏。很可能此时连金庸都把他忘记了。
可见郭破虏确实是金庸笔下存在感最低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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